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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思想周报|印尼大清洗解密;社会心理学的“科学”危机

※发布时间:2018-9-6 5:46:45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几年前的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片的《演绎》和它的续篇《沉默之像》,先后以者和者的视角,极具震撼力地把半个世纪前的印尼清洗带回了的视线。近日,各大纷纷报出,根据最新解密的大量外交电报显示,美国以令人的程度卷入半个世纪前这场被《纽约书评》称作自二战以后“最糟糕却最鲜为人知的”大。

  根据《大西洋月刊》的报道,非营利性的美国档案馆(the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与国家解密中心(the National Declassification Center)在本周一起公开了那段时期的美国外交电报。新解密的文件不仅进一步说明了印尼1965年大的恐怖景象,而且了美国支持苏哈托的清洗。更骇人听闻的是,正如文件显示,美国官员知道大多数者都是的。美国大官员甚至收到来自军方的最新消息,并,报道。

  1965年10月,在6名高级军官被并后,强势的印尼军方领导人苏哈托印尼(PKI)组织了一场的。印共(PKI)在彼时是世界上第三大的,也是当时执政的苏加诺总统的盟友。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上至100万印尼人因隶属于该党或仅仅因为同情而被系统性地消灭——从军队、民兵到社会上的,一起出动。随后,在美国的支持下,苏哈托掌握了,其一直延续到1998年。

  尽管还缺乏关键性的文件帮助人们更加深入地了解美国当时在印尼的活动,对于任何关注此事的人们而言,这场以及美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大致轮廓已经。

  然而,人们通常对这一事件的重要性缺乏认识,也不了解对于实现当时的美国目标,这一行为发挥了多么基础性的作用。与越南战争和拉丁美洲的一些右翼相比,1965年的印度尼西亚是鲜为人知的。但是,考虑到当时美国的外交政策目标——主义的,并将全世界的各个国家纳入其范围——苏哈托的清洗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印尼的大批被害和苏哈托的崛起成为冷战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研究印尼这段历史的学者John Roosa看过这份揭秘材料后指出,美国的外交政策建制派认为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因为这个政策迅速地把印尼“翻了个个儿”——印尼作为世界第四大人口国,印共作为世界第三大的力量在那里不容小觑。Roosa进一步指出,美国的评论家在重述1965年事件时,很容易陷入“美国是旁观者”的框架中,但这是错误的,美国是这场得以运作的重要一部分,并且和印尼军方进行了战略合作。也正是这场对印尼的清洗,为苏哈托的上台铺平了道,尽管在今天的主流叙事中,苏哈托的和这场是恰好同时发生的。

  《大西洋月刊》指出,远在1965年之前,美国就一直试图苏加诺——印尼民族运动的领导人和印尼后第一任总统。1958年,中情局就支持了地方性武装对中央的叛乱,直到美国飞行员艾伦在印尼上空无差别轰炸军人和平民后,美方这一行动才停止。之后的几年时间,美国训练并巩固了印尼的军队。肯尼迪的意外死亡导致美国总统访问雅加达的计划取消,印尼与约翰逊的关系恶化,苏加诺强化了印尼与主义阵营的联盟关系,并在1964年大量启用反美的话语。

  如解密文件指出,1965年,当苏哈托将军印共(PKI)发动的,并要对印共进行军事清洗时,美国中情局大量提供通讯设备给苏哈托,帮助他快速这一伪造的消息,并在之后“”了这场“工业化”规模的执行。不少这次披露出的文件出,当年美国大基层印共(PKI)组织的“可靠”完全是错误的,但仍然了军队不断利用这套叙事。

  事实上,苏加诺领导的民族解放奠定了“NASAKOM”意识形态的性,“NASAKAM”在印尼语中是“民族主义(NAS)”、“穆斯林族群(A)”和“主义(KAM)”的组合。印共(PKI)在当时是一个的、非武装的、在印尼架构中公开运作的政党,它通过选举和党建在印尼获得了巨大影响力。尽管印尼(PKI)在彼时的印尼具有如此高的性,美国在1965年对待它,就像在其他地区以冷战为目的,对待“非法”一样。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位前美国大的工作人员就公开承认他给苏哈托军队递交过一份“需要被清理的员”名单。他承认自己手上沾满了血,但在他看来那不全是坏的。而美国主流的叙事一直以来也并没有太大不同。1966年纽约时报曾有一篇名为“亚洲之光在闪烁”的专栏,写道“从亲华的苏加诺到绝对的苏哈托,印尼的转型是最重要的发展。”

  苏哈托的策略很有可能了当年美国于冷战期间在其他国家扶持的右翼。不少来自的文献都提及,在智利,在美国扶植的阿连德总统的发生的几天前,神秘的涂鸦出现在不少地方,写着:雅加达即将到来。

  《纽约书评》的相关文章指出,本周这段历史档案的解密在印尼登上了的各大头条,严重地挑战了苏哈托时代建立起的“新秩序”。发布解密文件摘要的历史学家辛普森指出,对印尼1965这段历史的披露,大有可能会继续,但是很难得到一个印尼和美国共同在内的完整图景。只能依靠不断解密的档案,印尼没有提供过任何材料——在印尼,关于这段历史的材料无处可寻。

  1998年印尼人民起来苏哈托,并且自那时起,一个脆弱的体制开始出现,使印尼在今天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三大国家(同时也是以穆斯林为主体的国家)。带来了印尼大的叙事被重新审视的可能性。当2014年佐科威作为寡头之外的者当选为总统后,对那段历史的揭露行动在印尼集聚了驱动力。佐科威承诺带来一个多元的气候,许多人希望他能从1965年大着手,以终止过去的得不到相应惩治的现实。

  档案解密的今天,印尼正逢一个急剧两极化的时代。1965年的“遗产”仍然是今天斗争的一部分。尽管年轻一代非常有胃口去了解1965年的,但是军队和伊斯兰家的激烈反弹也在同时发生:他们说,任何关于和解与道歉的讨论都是复兴主义的。正如《大西洋》月刊指出,苏哈托当年制作了一个、虚假却在印尼有广泛影响力的宣传电影,在电影中:印尼在和军人,而妇女在一旁地跳舞。在今天印尼的大多数精英的性仍然依托于苏哈托的那套虚假叙事。印尼的军队也在任何有可能他们的调查发生。

  时代给印度尼西亚带来了(充满争议的)直接选举和充满活力的新闻,却没有消除印度尼西亚军队享受的调查或起诉豁免权,也没有消除精英家和伊斯兰对保持沉默的决心。极端的伊斯兰组织和军方已经了关于事件的讨论小组,并了相关电影的放映。在2016年由佐科威支持的专业研讨会上,一位幸存者公开时了退休军官和伊斯兰防卫阵线(FPI,一个由曾经的边缘治安组织转型成的)的,他们同时佐科威总统自身就是一个主义者。这场意外的冲突就像一个多元主义与伊斯兰民粹主义在印尼持续且凶猛的斗争的注脚。

  伊斯兰防卫阵线(FPI)与更广泛的伊斯兰主义者网络一起,建立了伊斯兰组织与反佐科威精英之间强有力的联盟。他们动员了数十万人在街上雅加达当时的总督钟万学(Purnama),他是教的华裔,并且是佐科威的盟友。钟万学不仅输掉了选举,并因“伊斯兰教”而获罪两年。其后,伊斯兰防卫阵线又在社交上发起了一场运动,声称“主义的复兴正在发生”。他们的目标是给佐科威扣上主义的“”。为了自己,佐科威早已停止了调查过去那段历史的一切活动。

  10月18日,《纽约时报》刊登了一篇非虚构特稿《当卡蒂》,讲述了社会心理学家艾米·卡蒂(Amy Cuddy)的成名与危机之。这篇特稿随即在中流传。《当卡蒂》生动还原了2012年之后社会心理学界的“再现性危机”,为我们理解“何为科学”,理解今日科学知识生产的图景提供了不少借鉴。

  身为哈佛商学院教授的卡蒂早年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社会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她最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一位吸粉超过3000万的TED者。在TED中,她向听众们宣讲自己2010年和另一位学者加妮(Dana R. Carney)合作的研究——姿势(power poses)。她们在论文中阐释了自己的研究过程,认为她们证明了如下理论:当一个人摆出更权威、更自信的姿势时,人的状态便会真的变得更自信更放松。在中卡蒂人们按照这一实验结果,以便在职场生活中获得更出色的成绩。

  卡蒂的TED非常成功,令她在学术新星之外也成为人物、畅销书作家。然而卡蒂的上升势头遇上了社会心理学界近年来最大的变革——一场名为“再现性危机”的。

  这场“”来源于长期以来社会心理学界积累的研究方式:在研究中,学者们依赖一套名为“p值检验”的方法验证数据的“统计显著性”——p值越小,意味着和实验假设相对的“零假设”可能成立的几率就越小(比如中科院物理所就曾经以科普文章举例解释说,要想证明吃巧克力和发胖有关,就要在实验中证明“吃巧克力的人和不吃巧克力的人体重没有变化”这一“零假设”是个小概率事件)。长期以来,科学家们以一套固定的p值(0.05)单位作为验证许多实验假设是否成立的重要标准。卡蒂的研究也建立在这套基础上。

  然而,在2012年,几位社会心理学者发表论文指出,p值检验的计算方式并不一定靠谱,有时候就算p值很低,“零假设”依然有不小机会成立,另一方面他们则指出,在长期的学术文化中,许多学者为了得到研究,往往在实验中刻意控制一些因素,使得最终的结果能够满足p值检验,他们把这种学界追求p值而围绕值设计、调整实验的现象称为“p值”(p-hacking)。

  p值的问题首先在2012年的一场学术会议上引发激烈争议,此后便一发不可地席卷社会心理学界。原先非常和睦的同事关系突然间变成了彼此对对方既往研究中p值可靠程度的“再现性”检测——即重复同样的实验,检查结果是否一致。一场“”到来了,其中许多经典论文落马,被质疑结论并不可靠。

  卡蒂一开始并没有受到这场风暴的波及。她仍然继续,自己的理论。然而很快,质疑者就重新实验否定了她的研究。她一开始试图反驳,但形势急转直下:一开始的合作者加妮发文承认质疑者有道理,认为“姿势”理论已经用处不大。无法再反驳的卡蒂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纽约时报》的这篇特稿,以卡蒂的故事为主轴,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完整还原了这场科学危机的前后始末。然而对卡蒂的数千万粉丝来说,“姿势”并没有因为研究本身被否定就销声匿迹,它仍然出现在诸多职场、个人成功之的展演之中。“科学”的研究配合大众的需要,成就了一个社会心理学的,但什么才是“科学”,什么不是,并不简单跟随既有的传统和学者的地位,它时刻会遇到科学场域内部的挑战,也依赖于科学家之间的互动,而不断改变自身的定义。大千世界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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